「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爸爸也沉默了片刻,才沉沉道:「事到如今,只能把阿玲也送过去了。」
阿玲,就是我的小名。
屋内一片死寂,紧接着我听见母亲尖叫起来。
「不!不可以!阿桑已经死了!你怎么能再送阿玲——」
啪!
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再一次被打断。
这一次是被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我听见父亲在屋内咆哮。
「我已经决定了,你个臭婆娘少给我顶嘴!我的女儿,我说让她们嫁给谁就嫁给谁!
「你最好是祈祷,你这个小女儿比你大女儿争气点,可别也给人弄死了!不然到时候信不信我把你嫁过去充数!」
第二天一早,父亲就来敲响了我房间的门。
「那个,阿玲啊。」
只见父亲向来对我冷漠相对的脸上,难得带着几分笑。
「阿爸想过了,你如今也 16 岁了,这书也没什么可念了,刚好你阿姐出了意外,不如你就替你姐嫁去楼家村吧?」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父亲,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直到看得父亲脸色都不自在起来,我才突然问:「阿爸,阿姐是被楼家村的人害死的么?」
父亲脸上闪过一丝尬色,但很快骂道:
「什么害死不害死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别胡说!
「反正三天后楼家人就会来接你,你自己做好准备吧!」
说完父亲就摔门而去。
我要嫁去楼家村的消息第二天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父亲禁了我的足不让我出门,但哪怕我在家里,也能听见屋子外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楼家村来接人的前一夜。
我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到一股凉意从小腹漫开,我一个激灵惊醒,突然发现我身上压了个人,正在扒我的衣服。
我借着月光认出来是李远海,村里的混混。
他从去年就打我的主意,好几次想吃我豆腐,被我妈发现拿着扫帚抽了一顿后才老实。
可现在他竟然半夜三更闯进了我屋里。
我疯了一样地反抗。
「李远海你干什么?信不信我让我妈打死你?」
以前对我妈的泼辣还有几分忌惮的李远海现在却只是不屑地冷笑。
「得了吧陈玲,你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要嫁去楼家村,都是要被别人玩烂了的货儿,先让我们自村人尝尝鲜怎么了?」
我的动作这才僵住:「你说什么?」
李远海一边啃着我的脖子一边含含糊糊说:
「你还不知道么?那楼家村为什么每次娶外村媳妇儿愿意给那么多钱?因为他们村都是变态!
「他们不把外村人当人,但凡嫁进去的外村姑娘,要让全村子里的男人全都享用一遍,收了所有村里男人的精元,才能算是成了他们村子里的人。
「你以为你那水灵灵的姐姐怎么死的?可不就是被他们给活活玩死的!」
我躺在榻上,这一瞬只觉得四肢冰寒。
楼家村的人第二天一早就到了。
带头的是几个年轻汉子,从头到尾沉默不语。
直到看见我穿着嫁衣出来的时候,他们眼睛才直了,露骨地在我身上上下打量。
楼家村的嫁娶风俗极其传统,新娘子要在天亮前坐上喜轿,等黄昏吉时的时候再到村子口。ӱʐ
给我送亲的是我哥陈强。
一路上他都在不耐烦地骂骂咧咧。
「就为了这二十万的聘礼还真麻烦,一次不够还要送第二次,真是有够晦气的!」
我坐在轿子里假装没听见他的抱怨,直到我们村村口的时候,轿子突然停了。
「怎么回事?」我听见我哥又在那不耐烦地喊,「大清早怎么堵在村子口?不知道我们陈家今天送亲么?」
轿子外又安静了片刻,我才听见有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来。
「死人了!是李远海!大清早地就躺在稻田里,肠子都被老鼠啃出来了!」
「什么?」
我听见我哥一声惊呼,然后似乎是跑过去看热闹了。
不过片刻他就回来了,在轿子旁呕吐个不停。
「草,这李远海竟然真的死了!他妈的浑身被老鼠啃得都没一块好肉,老子年夜饭都要给吐出来了!」
我哥好不容易吐干净了,才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掀开我轿子的帘子。
「喂,傻玲,我记得这个李远海,之前是不是还打过你的主意?」
不同于我哥的大惊小怪,我从头到尾却是脸色都没变过。
「时间不早了。」我也没回答我哥的问题,只是淡淡开口,「赶紧上路吧,千万别误了吉时。」
下午五点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楼家村门口。
我哥走了,可楼家村的人却没放我进村。
他们把我安置在村口的一栋木楼里。
我在楼里坐着,听见送我的那几个男人在院子里一边抽烟一边闹笑。
「喂,你们看见没?陈家这次送来的这个丫头,比之前那个还白还嫩!」
「可不是么,上次那个妞儿我还没尝到就死了,气得我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觉,今天我可一定要好好润这个!」
「得了吧,就我们这辈分肯定得后半夜了。你先祈祷她别跟她那个短命的姐姐一样没用,先熬过叔伯那一辈吧!」
那几个男人谈论这些的时候,根本没有要压低声音避讳我的意思。
我静静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可不想这时候吱呀一声。
楼后面的窗户突然开了。
我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身影笨重又小心翼翼地从窗外爬进来。
我顿时呆住了。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