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9年底暴发以来，新冠疫情仍在全球肆虐，对世界经济、社会造成极大地负面影响。值得注意的是，新冠病毒感染会造成众多并发症，对包括肺、心、脑、肾和血管系统在内的多个器官系统不分青红皂白的破坏。

因此，一些患者即便是康复了，后遗症也会严重影响他们的生活。但值得注意的是，近期的一些研究发现，感染新冠不仅会影响身体健康，还会对患者的精神状况造成不良影响。

2021年10月25日，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研究人员在 JAMA Neurology 上发表题为：Anti-SARS-CoV-2 and Autoantibody Profiles in the Cerebrospinal Fluid of 3 Teenaged Patients With COVID-19 and Subacute Neuropsychiatric Symptoms 的研究论文。

这项研究发现，三名患有轻微或无症状COVID-19的青少年，出现了自杀想法、“类似偏执的恐惧”、妄想和“大脑模糊”等精神症状，而背后的元凶是一种可能攻击脑组织的“叛徒”抗体——抗神经抗体，它出现在感染了SARS-CoV-2的青少年患者中。

COVID-19与精神疾病的联系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团队通过腰椎穿刺获得了患者的脑脊液，并通过免疫组织化学染色发现，这些患有轻度或无症状COVID-19的患者的脑脊液中含有抗神经抗体。这表明免疫系统在感染新冠之后发生了不可控的变化，错误地瞄准了大脑而不是感染的病毒。

与大多数精神病学表现不同的是，研究中的三名青少年COVID-19患者的精神症状是突然发作的，且进展迅速，并与他们的基线相比有了显着的变化。患者不仅有轻微的呼吸道症状，还有明显的神经精神症状，这表明感染新冠病毒可能对患者的精神状态产生短期和长期影响。

三名青少年COVID-19患者的临床和副临床特征及神经精神症状

实际上，在此之前，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和耶鲁大学于2021年5月18日发表在 Cell Reports Medicine 上的一项研究也发现，患有急性COVID-19的成年患者的脑脊液中存在高水平的自身抗体，这些患者表现出明显的神经系统症状，包括顽固性头痛、癫痫和嗅觉丧失。

本研究的共同通讯作者 Samuel Pleasure 博士表示：“现在要知道新冠病毒是否是神经精神疾病的常见诱因还为时过早，但它似乎确实是自身抗体发展的一个有力诱因。目前完全不知道有精神疾病倾向的患者在感染新冠之后是否更有可能出现症状恶化，或者COVID-19是否可以作为精神疾病的独立触发因素。”

自身抗体与精神症状的联系

经过数周的住院治疗和持续的精神药物治疗后，两名患者接受了静脉注射免疫球蛋白治疗，这是一种免疫调节疗法，可抑制自身免疫性疾病中的炎症。五天后，其中一位病人变得“思维更有条理，偏执狂减少，洞察力提高”。

值得注意的是，这名患者还被发现有针对蛋白质TCF4的自身抗体，而TCF4基因与某些精神分裂症有关。然而，目前仍不知道这些抗体是否真的干扰了蛋白质的功能，并导致精神疾病。共同通讯作者 Michael Wilson 博士也指出，精神分裂症的诊断是基于一系列症状，而不是特定的生物标志物。

患者脑脊液中存在针对TCF4的自身抗体

第二名患者似乎对免疫治疗有适度反应，其认知和工作记忆得到改善，但6个月后继续出现“情绪和认知症状受损”。第三名患者没有精神病史，脑脊液中既没有SARS-CoV-2抗体，也没有抗神经抗体，通过精神药物治疗完全康复，他的症状最终归因于娱乐性药物的使用。

免疫疗法快速治愈COVID-19相关精神病患者

2021年4月9日，耶鲁大学和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研究人员在 Biological Psychiatry 上发表的一项研究报告了一个更有说服力的案例。

该研究记录了一名30岁的轻度症状COVID-19患者，他在医院急诊部出现幻觉、暴力爆发、高度焦虑和偏执。在抗精神病药物治疗未能达到持久缓解后，他被诊断为“自身免疫介导的精神病”，并接受静脉注射免疫球蛋白治疗。该患者的症状在第一天治疗后就得到了明显的改善，最终在没有服用抗精神病药物的情况下出院。

该研究的通讯作者 Michael Wilson 博士警告道：“基于如此有限的患者数量，我们不能说免疫疗法是否在患者的临床过程中发挥了任何作用。在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两名患者的案例中，不能排除他们的改善独立于免疫疗法，这要么是由于与精神药物治疗同时进行的治疗，要么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免疫组化显示抗神经抗体

研究人员表示，有必要进行更多的研究来进一步验证上述发现，但 Samuel Pleasure 博士指出，扩大这项研究的一个障碍是缺乏来自儿童患者的脑脊液样本。他表示：“我们并不经常研究儿童的脑脊液，患新冠肺炎的儿童只有非常罕见的情况下才需要进行腰椎穿刺，而患有多系统炎症的儿童通常没有特定的理由进行腰椎穿刺。”

但即便受限于研究样本，也有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COVID-19可能增加了一个人的精神和神经影响的风险。今年早些时候，英国学者发表的一项研究指出，在大约25万名10岁以上的COVID-19患者中，患病6个月后的神经精神疾病的诊断发病率约为34%，其中13%的人属于首次确诊。

结语

总而言之，这项研究探讨COVID-19、抗神经抗体和精神疾病之间的联系。在3名COVID-19青少年患者中，研究人员发现，2名患者脑脊液免疫组织染色显示抗神经自身抗体，1名患者中靶向TCF4蛋白的自身抗体似乎对免疫治疗有良好的反应。

这些研究结果表明，COVID-19可能通过抗神经抗体诱导患者精神疾病，例如妄想、大脑模糊、高度焦虑甚至是自杀倾向。这也提示我们，应当密切关注新冠康复患者的精神状态，并及时采取相应的措施。人类与新冠病毒的战争不仅是在肉体上，还可能在精神上。

原始出处：

Christopher M. Bartley， et al. Anti–SARS-CoV-2 and Autoantibody Profiles in the Cerebrospinal Fluid of 3 Teenaged Patients With COVID-19 and Subacute Neuropsychiatric Symptoms. JAMA Neurol. Published online October 25， 2021. doi：10.1001/jamaneurol.2021.3821.